風景

→四點到九點←
。好怕自己寫不好。
冷氣房中，很安靜，塵埃慢慢慢慢的落下，怕驚動了彈鋼琴的少女。

坐上搖晃很劇烈的262，
在媽媽上太極與瑜珈的地方下車，
走進一條巷子，沿路有好多我已經很久都沒吃到的小吃，
走走走，過了轉角的全家，不大的門，新禾家在十一樓，
進門，迎面來的圖像就像新禾為了家政課照的照片裡一樣，
木頭的地板，溫暖的設計與擺飾，寬廣的客廳，新禾家很有「家」的感覺，
突然的打擾，真是對不起阿姨，
新禾的房間.....妳自己說吧。
阿姨熱情的留我們下來吃晚餐，
原本要先看電影的，
可是新禾的鋼琴實在太誘人啦！
也說不清是我先要求還是婐根小咪一起要求，總之，
新禾彈了鋼琴，還邊彈邊唱，雖然感冒了，
好開心，下午的陽光從落地窗外稍稍擠進來，冷氣的運作，
使空氣的一切都沉澱了，世界被落地窗一分為二，
有了樂音，裡面的世界就像圖畫中的天堂，
我跟小咪站在新禾身旁，
小咪還會配合著合唱，我沒什麼長才，
只能忘神地看著她們，把這一幕好好記下來，
新禾彈鋼琴的手指特別修長特別好看，
臉上表情也比較嚴肅，
有一種凜然的感覺，
小咪專注的看著唱譜，唱著自己也不知道的拉丁文，
我面對著落地窗那個方向，室內其他地方都有點暗暗的，
她們卻被一層微微熒光包覆，大概是因為我正接收著外面的光吧，
我的內心很安靜，如同我處的空間，
都因為這難得的下午而安靜，
全為了讓她們倆的籟聲飄揚在整個空間，
然後是一直說自己三年沒彈怎樣怎樣的小咪，
坐在鋼琴前，原本還有點嘰哩呱拉的說說說，可是手指一正式放上去，
小咪週遭的氛圍整個都改變了，
小咪她沒看譜，那些高低起伏都已經印在她心裡了，
她只是專注的垂眸‧微笑，
微笑的像個媽媽，那樣溫柔與專注，
小咪的手小小的，按鋼琴的手輕飄飄的，
卻移動的很快，
在彈蕭邦的時候，手飛快的移動，妳看不太清楚，她們就像羽毛，
飄到一地接著又迅速被帶到另一地，
只有撞擊出的音符證明她們曾經的停留，
妳們沒有「聽」「見」小咪彈鋼琴會惋惜很久很久，
音樂部分我久不說了，總之，小咪的樂音是不斷溢出填充整個空間，
讓妳無法思考，
可是看小咪彈鋼琴也真是另一種享受，
與新禾不同的，
那是溫柔和煦的感覺，
在彈鋼琴時，小咪變的好美好美，那抹微笑，
真的很難形容阿！
大概只有真正的熱愛才能這樣立即的改變一個人吧？！
我很幸福的聽到了這麼棒=marvelous, fantastic, brilliant, glorious, rare....的兩個女孩的鋼琴與目睹她們的人，
這樣講又要走搧情了，
可是，這樣好運，先是有了一個偷得的下午，
吃了豐盛熱鬧的一餐，然後慌亂笑鬧的拍照，而最後只剩我聽到了完整的「下午進行曲」，
雖然前半與後半是涇渭分明，
但讓人心昂的程度卻是一樣的。
小咪還彈了火影忍者的主題曲(?)，配上劇情，真能賺人熱淚啊！

後來我們還是看了麥兜的故事，
但看不了多久，阿姨就已經做好菜了，
有咖哩雞、四季豆炒肉末、涼拌小黃瓜、炸土魠魚，
我吃了一整碗飯，還非常不好意思的把四季豆都吃光了>"<，
又落井下石的把我們家吃青菜水果的情況說了出來，
可是這都是真的喔，又不能說我們像老頭，
可是不怎麼喜歡吃肉的現象是存在於我們家女孩子身上的，
很喜歡吃水果與青菜又是我們有的，
畢竟妳吃什麼，影響妳的身體，進而影響妳的情緒=ˇ=，
我是這麼想的。
新禾婆婆的事，也算已經知道一些了，
我想家家都有一本經，我外婆也是曾讓我很受不了的，
但她這麼老了、這麼脆弱了，
我也沒辦法再直視她了。
新禾爸爸來如風去如風，以一種跟小咪手指有得比的速度吃完晚餐去打球，
飯後，我們圍著餐桌聊天，
我很喜歡這樣，飯後，朋友家人聚在一起，聊聊天，無論多瑣碎的事都能變的很重要，
特別是新禾家的燈光很溫馨，很容易讓人放下一切，
聊學業、聊考試，這都是我們必須要去面對的，
當妳認清了領悟了，才能開始學業的前行，
我的擔憂，陳小咪，其來有自阿。
聊一聊，不知怎麼地又回到鋼琴了，
新禾很會那種餐廳常見live的鋼琴演奏，只是在我們小小的聚會裡，
那音樂有些空虛，太少人都跟她附和了。
小咪還彈了好幾首動漫主題曲，
風中奇緣、天空之城、柯南.....以前的我一直很想有這樣的人在家，
可以聽她彈彈這種耳熟能詳卻百聽不厭的曲子，
可惜這個心願一直沒能達成。

之後我們跑到新禾房間，我好像說了我很喜歡麻雀變公主的主題曲Breakaway，
結果很開心的發現新禾也是呢，
然後新禾又放了胡德夫的CD，
已經很晚了，房間的燈光也很昏暗，可是我們三個人，坐在地板上，圍著收音機，
腳邊還有新禾買的少女漫畫月刊「夢夢」、或「元氣少年」，
房間飄揚著胡德夫低沉渾厚的嗓音，
要是在拍電影(好美桂)，鏡頭就會從窗外把鏡頭越拉越遠，
然後結束在夾雜於眾多窗戶中一個暗黃的透出。

那時已經九點了，
小咪再不回家會太晚，
新禾便送我們到公車站，沿路還唱著歌，
新禾還點了我跟小咪都不會的新歌，
然後262來了，新禾幫我們招手，
我跟小咪匆忙上車，公車開動後，只看到一閃即逝的新禾與她揮舞的手，
我也趕緊揮手，卻來不及了，
跟小咪聊，我們才剛經歷的一個不可思議的下午，
幾乎是世上所存在的美好元素都在裡頭了，
有愛、有朋友、有家庭、有音樂、有溫暖、有感動、有大笑、有眼淚、有付出、有照顧....
就在這短短的幾小時裡，
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的美好，一個人還能多幸運呢？
我不敢想了，走回家的路上，頻頻回首希望看見小咪坐的公車，
又忍不住默默祈禱，
希望苦痛鬱悶不要緊跟在我們身後，
希望老天不會因為是一時不小心的給予而要求收回，
我們很需要這樣的時光。
謝謝所有成全我們這個下午的人事物，
香港的淪陷成就了白流蘇的愛情，
是不是數十萬考生的痛苦成就了我們的下午？

琴聲悠揚，
從北城玫瑰十一樓溫暖昏黃的呂家，
一路滑翔，到了文化路的駱家，跟著她關上大門，
然後又上了中正橋，
一路尾隨著夜晚的262，直到敦化的陳家，夜晚安詳。



....喔，預計該做的事都做不成了。